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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赖特丨维特根斯坦与笛卡尔及其传统

笛卡尔赢得了“近代哲学之父”的名声,在这一点上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起作用的是他鲜明地区分了心与身,实在的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物理方面和心理方面冯.哈根斯。笛卡尔确实不是第一个作出这种区分的人。他的立场坚定地置根于中世纪的传统中,而后者最终的祖先是柏拉图。笛卡尔的创新在于,他在一种新的理解背景中——这也是由他所强力促成的——质疑了对自然现象的心一身区分。由此他在哲学中创造了一种新的问题情景,这种情景此前并不存在,但自此以后直至今日仍在折磨着西方思维着的大脑。

身体和心灵是如何相互关联的?心身因果地相互作用的观念是与一些众所周知的困难相联系的,这些困难则是根据物理世界秩序的因果封闭性去解释世界时产生的冯.哈根斯。替代相互作用论的似乎是还原论,后者属于唯心主义或唯物主义或中立一元论的类型。它们全都属于笛卡尔的框架,却没有一个似乎是令人满意的。

当然一直有突破或背离笛卡尔传统的尝试冯.哈根斯。我将指出,它们开始于18世纪的维柯和19世纪的尼采——在我们的世纪则由胡塞尔、海德格尔和维特根斯坦加以继续。但是这场“巨人之战”并没有结束,西方哲学对于它的笛卡尔传统仍没有公认的说明。情形几乎恰好相反。在近几十年中,我们不仅见证了对于笛卡尔哲学的兴趣的复苏,而且是对于笛卡尔一般思想的兴趣的引人注目的——人们会被诱使去说是令人惊讶的——复苏,这已经沿不同的途径发生了。一是笛卡尔学术研究以两种方式复活,其一是以文本注释的形式,其二是追溯笛卡尔思想在中世经院传统中的历史起源。另一是笛卡尔形而上学二元论的反弹——特别明显的是在卡尔 · 波普和约翰 · 埃克勒斯合著的那部著作中。对于我们的目标来说具有较大兴趣的是科学中那些具有笛卡尔倾向的新发展。我们已经提到了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以及它与《逻辑哲学论》中观念的亲近关系。这位语言学领域的创新家本人在这里意识到了他的笛卡尔遗传因子。科学的新笛卡尔主义的另一种形式具有较少的历史意识。它奠基于当代脑科学和神经生理学之上,本身可被叫做“神经心理学”。不能宣称它与《逻辑哲学论》有亲近关系。但它与《哲学研究》和维特根斯坦在心智哲学方面的工作隐含地处于强烈的冲突之中。最后,应该提到的是:现在时髦的认知科学趋向——神经心理学可以看做是它的副产品——代表着精神研究方面的“理智主义”,后者最终起源于笛卡尔把精神现象视为如此多的cogitationes (思考)的观点。维特根斯坦并不怎么认同这种过于心理学化的探索。这一说法对于他在完成《哲学研究》的第一部分——已经以《心理学哲学评论》为题在四卷本中发表——之后所写的关于心理学哲学的著述也显然成立。它们迄今为止对于经验心理学或当代心智哲学只发生过非常小的影响,这一事实证明西方思想界理解笛卡尔传统的紧迫性。但是,如果未来把它们视为维特根斯坦对哲学的也许是最持久的贡献,这并不会使我感到惊讶。

笛卡尔作为科学家的伟大优点之一,就是把大脑和神经视为人或动物躯体内的一个系统,并已认识到它对于心理学研究的精神现象的基本重要性冯.哈根斯。不过,当我们在感知和行动、记忆事情、觉得恐惧或生气等等时,在大脑和神经系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笛卡尔对此的看法纯属思辨,实际上它在经验事实中根本没着任何基础,当然对于现代大脑研究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尽管它在解释其发现对于心智哲学的意义时仍然带有强烈的、暂且不说是不讲道理的思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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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卡尔与他的现代追随者在神经心理学谜团方面的区别之一,在于笛卡尔根本不是一位还原论者冯.哈根斯。他并不试图祛除我们白常用来谈论精神现象的一些概念,而用其神经心理学的等价词来代替。这正是这样一些现代入所要做的事情,他们把日常概念归并入他们轻蔑地称之为“民俗心理学”的范围内,后者被认为是一种关于人类行为的原因以及认知活动的本性的虚假且陈腐的理论。使用日常的心理学概念如信念、欲望、恐惧、愉悦或痛苦去解释行为,可以与关于燃烧的燃素说或关于行星运动的托勒密学说相比拟。现在以这种新思维方式的一位倡导者的话为证:“当神经科学已经成熟到这种地步,即每个人都可以明显看出我们的概念装置的贫乏时——到那时我们将能够在一个归根结底真正合适的概念框架中着手重新感知我们的内在状态和活动。

这些超现代的观念当然不为维特根斯坦所知冯.哈根斯。但这里应该提到它们,以作为维特根斯坦用以考虑心脑关系的那种方式的反题。正像可以把他的后期哲学看做是颠倒了语句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意义构成作用一样,同样地人们也可以说,他关于心理学概念的哲学确证了“民俗心理学”,也就是我们的常识概念框架相对于下面这些东西的优先性,即神经生理学的发现以及它们与我们所谓的精神状态和过程的假定的关联。我们必须已经具有信念或生气或恐惧等等概念,并且在我们能够确定什么东西,(如果有的话)在神经层次上与它们相对应之前,就知道我们依据什么标准去把它们归属于生物。它们是什么样子,这是在我们的日常经验中可以看到的,而不是某种要通过研究处于找们有意识生命的外表之下的过程才显示给我们的东西。“没有什么东西是隐藏着的。我建议把这一点称之为明显东西的优先性,它是《逻辑哲学论》之后维特根斯坦哲学的基石之一。

笛卡尔不是心智哲学中神经心理学传统的唯一源泉,后者最终导致了目前所谓的“消除性唯物主义”的这种或那种形式冯.哈根斯。他还是经验心理学中内省传统的奠基之父。内省心理学的经典大师是威廉 · 詹姆士和威尔赫姆 · 冯特。我在维特根斯坦著作中一次也没有发现他提到过冯特。但是他知道詹姆士并且给予很高的评价。在他的早年,《宗教经验之种种》一书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后来他研读了《心理学原理》。假如略加夸张的话,人们能够说,维特根斯坦在其后期思想中从阅读詹姆士中获得的启发,可以与《逻辑哲学论》的作者从弗雷格和罗素那里获得的启发相媲美。但比这两种说法甚至更强的说法是,启发与其说是一致和继承,毋宁说是批判的拒斥。

内省主义的哲学基础是这一理念,即精神现象在某种特殊的意义上是“主观的”冯.哈根斯。它们唯有通过具有它们的那个人的直接内省才能达到——并且与物理现象不同,它们并不允许主体间的观察。每一个主体个别地拥有一个内在的感觉、思想、情感和其他精神事物的世界,这个世界仅为他个人所私有。所有主体共同地拥有一个由物质体和物理事件组成的外间世界。进人这个外间世界,尽管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可能的,却以心灵从它那里获得的印象为中介。笛卡尔认为,我们对心灵的理解要比对身体即物质世界的理解更好,因为对后者的知识要以前者为中介。不过,我们能够确信心灵的这种中介作用会给予我们毋庸置疑的关于外间世界的知识吗?在这个问题上,笛卡尔追求确实性并祛除怀疑,这对于他的哲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他由此奠定了一种认识论传统的基础,后者时至今日一直是欧洲思想的主旋律。

维特根斯坦对于这一传统的态度,可以刻划为不懈地努力去撤除哲学围绕笛卡尔二元论的内在——外在鸿沟已编织出的神秘之网冯.哈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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